龍卷卷要去見某位首長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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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口的警衛問明了情況,轉身進去稟報。
不一會兒警衛出來,面無表情地說:「首長請三位進去。」
杜院長頷首致謝,輕輕推開病房門。
外間的會客室里有兩名護理和一名勤務兵。
三人在勤務兵的帶領下進入裡面的病房。
葉長青的手術已經過了36個小時,干黃的臉上看起來有了點起色。
只是眉眼還是虛弱的閉著,眼皮塌陷的厲害。
原本胃癌的折磨,讓他很長一段時間不進飲食了,再加上前天的手術,這老人基本就是掙扎在死亡線上。
「首長,」勤務兵低頭說,「他們進來了。」
葉長青緩緩睜開眼睛,低低地「唔」了一聲。
眼皮抬起來,深陷的眸子隱現一縷精光。
軍人的特質在極度虛弱之下,仍是不能掩蓋。
葉長青的眸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掠過。
先是杜鵬,葉長青沒有反應,然後是秦晴天,他似是而非地點點頭,再然後,他的眸光落在龍卷卷身上。
眸光最後凝聚在嬌嫩柔美的容顏上。
「漂亮。」葉長青微微笑。
三人哂然,實是沒想到老人第一句話如此驚人。
龍卷卷莞爾,走到病床前,俯身輕言:「伯伯,您好些了嗎?」
葉長青點點頭,輕聲說:「有勞秦醫生的手術。」
「秦醫生介紹我來看看您,」龍卷卷說,「合適的話咱們改中醫調理。」
「很好!」葉長青虛弱的笑,「我太太當年也是胃癌,就是中醫治好的。」
「這么說您相信中醫?」
「小時候有點兒癥候,郎中兩副葯就好了,」葉長青搖頭,「現在的大夫,不行!」
說的秦晴天和杜鵬都低了頭。
「我這個郎中您看可以嗎?」龍卷卷頑皮地笑。
葉長青點頭:「太可以了,漂亮!」
龍卷卷忍俊不禁,露出兩顆小虎牙:「伯伯您好可愛!」
「自古英雄愛美人!」葉長青呵呵。
「您是大英雄!」龍卷卷趕忙恭維,哄老人開心。
「那是,」葉長青說,「越南戰場上以一敵百!」
龍卷卷不由豎起大拇指:「您厲害!」
「給我號脈吧,」葉長青想要感受龍卷卷纖柔的小手。
勤務兵急忙搶上,將他乾瘦的右臂從被子里拿出來。
龍卷卷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,伸出白皙玉潤的手指,搭在他寸關尺上。
屏氣凝神,指下或輕或沉的探聽,眉心蹙起又松開,松開又蹙起來。
「我們再聽聽左邊的脈。」龍卷捲起身,繞到病床左側,在葉長青脈上搭指。
兩邊的脈仔細的號完,龍卷卷把葉長青手臂輕輕放進被子。
彎腰給他整理被角的功夫,脖頸里帶的頸鏈垂出來。
鉑金頸鏈上懸一隻碧綠的翡翠蝴蝶,小巧玲瓏,晶瑩剔透。
葉長青眸光倏地一聚,這翡翠蝴蝶襯得眼前女孩越發肌膚勝雪。
龍卷卷直起身,柔糯微笑:「伯伯,我給您開幾幅中葯調理下,您認同嗎?」
葉長青正要說話,杜鵬搶上一步:「葉老,您仔細定奪。」
「不用考慮,」葉長青原本干黃的頰上泛出一絲氣血,「交給這丫頭就好!」
「葉老,」杜鵬顧不得得罪身後的秦晴天,「您真的要考慮。」
這個學生娃一般的女孩兒太讓杜鵬忐忑。
這閃失可是一絲要不得!
秦晴天清澈的眸光看向龍卷卷,神情間又有絲歉意。
龍卷卷鼓鼓腮幫子,聳聳肩。
已經有過前面的韓波了,這會兒再出現同樣的情況也實屬正常。
但是......
「沒什麼考慮的,」葉長青說,「我死過好幾回了,賺了,交給這丫頭吧,我信她!」
我信她!
這三個字落入龍卷卷耳中,重重擊入心底。
她驀然轉眸看向葉長青,瞪大圓溜溜的眼睛。
葉長青對她點點頭:「就你了,丫頭,錯不了!」
龍卷卷有些楞。
縱管葉長青對她是認同的,但幾秒鐘之前,她對給他施治還是猶豫的。
而後杜鵬的言論讓她輕鬆起來,原來她還可以不施治,因為杜鵬信不過她。
但是葉長青的這兩句話,卻讓她著實傻了。
第一次見面,而且她是如此「稚嫩」,這老首長緣何這般信任她?
小心臟里有些小激動,同時也有些納悶。
「伯伯,」龍卷捲走到病床前,蹲下身,「您真這樣想?」
「沒錯的!」葉長青微笑,「就是你!」
「為什麼您這么肯定?」
「我認得你!」
「怎麼會?」龍卷卷明眸眨動,「我們沒見過面的,伯伯。」
「沒錯,」葉長青虛弱地笑,「就是你。」
「那......」龍卷卷指指自己鼻子,「那我給您開方子?」
「我不看方子,直接抓藥來,」葉長青說,「讓他們熬就好。」
「這樣啊?」龍卷卷點頭,目光轉向杜鵬。
「我們有中藥房,」杜鵬說,「但是藥方還是需要龍小姐寫好,簽字,這是要入病歷的,包括您的資料。」
「這個不用,」葉長青說,「你們只需對我術前術後有關事宜負責就好,中葯調理我自己承擔所有結果,這個可以寫診斷證明,我簽字。」
「這樣也好。」杜鵬點頭,「那葉老您的中葯調理就不在我們的病理范圍內了。」
「嗯。」葉長青對龍卷卷揮揮手,「放心抓藥去吧,丫頭。」
龍卷卷看看秦晴天,這結果出乎意料。
她本意是就此收手的,卻讓葉長青逼成了箭在弦上。
「還愣著,」秦晴天說,「我陪你去抓藥。」
「一起吧。」杜鵬說。
三個人與葉長青告辭,出了VIP病房。
「龍小姐認識葉老?」杜鵬帶領兩人進了電梯間。
「哪有?」龍卷卷說,「我第一次見葉伯伯。」
「葉老對龍小姐似乎很熟悉,」杜鵬說,「也很信任龍小姐。」
「軍人的特質吧,」龍卷卷笑,「豁達一些。」
「有道理。」杜鵬點頭。
三人來到門診樓下的中藥房。
龍卷卷先是站在偌大的中葯櫥前,將所有藥物的排列捋了一遍。
然後伸出手指,半眯著眼睛掐掐算算。
旁邊的兩個中葯劑師面面相覷:這是中醫師,還是算命先生?
杜鵬也有些楞,秦晴天則失笑。
「你這是幹嘛,丫頭?」
「別鬧!」龍卷卷擺擺手,「我腦子里寫方子呢。」
「還有這操作?」秦晴天哂然,「果然高人。」
「你沒見過我師父呢!」龍卷卷說,「那才高人,合著眼都能抓藥,分毫不差!」
「對了,」秦晴天說,「說好幾次了,你師父是誰?」
「問那麼多幹嘛?」龍卷卷不回答,在案上鋪好七張黃草紙,然後拿了銅秤去抓藥。
稱好了第一味葯,逐一倒入七張草紙,這就將一味葯分成了七副。
如此三番,共計抓了十六味葯,然後麻利的一一包好。
兩個葯劑師看傻了眼,包葯還有不帶看方子的!
這也太胸有成竹了吧!
「可以了。」龍卷卷拍拍手,對杜鵬說,「熬制的事情交給您了。」
「這個我來安排。」杜鵬應。
「讓葉伯伯先服用這七副葯,」龍卷卷說,「過幾天我來給他換葯。」
「好!」杜鵬點頭。
面對龍卷卷的行雲流水,杜鵬暗自思忖,這丫頭藥方來的利索,只是不知道治療效果怎麼樣?
他親戚韓波那邊,還需要再找位中醫,但是韓波直接拒絕了龍卷卷。
他再找誰呢?
要不就求國醫去吧。
京都的好中醫,好像也不多。
秦晴天看看腕錶,七點二十分,外面已經華燈初上了。
「我安排了酒店,」杜鵬說,「韓波和葉老的主治醫師等著我們呢,一起吃晚飯。」
「我和龍小姐就不去了,」秦晴天拒絕。
龍卷卷表示贊同,她不想和這幫西醫在餐桌上互掐。
「那好吧,」杜鵬不好勉強,他看出秦晴天對龍卷卷的關注,這個電燈泡他就不要當了。
地下車場調出車子,秦晴天問龍卷卷:「想吃什麼?」
「嗯......」龍卷卷想了想,「吃你做的飯,上次在衛生院廚房做的那種。」
「大小姐!」秦晴天旋轉著方向盤,「等我們回到衛生院就九點了,你不餓我還餓呢!」
「咕咕。」肚子已經叫了兩下。
「但是我不喜歡酒店的飯菜,」龍卷卷嘟了嘟嘴。
「那好吧,」秦晴天說,「我帶你去個地方。」
「哪裡?」龍卷卷疑問,「除了市中區你的公寓,哪裡還可以自己做飯?」
「管那麼多幹嘛?」秦晴天輕笑,「我又不會賣了你。」
GLE飛快的旋上立交,又轉下來,駛入京南方向的別墅區。
十幾分鐘後,車子在斜坡上面一棟別墅前停駐,秦晴天按按喇叭。
花棱鐵門慢慢打開,跑出來一個管家模樣的男人。
「晴爺,」男人恭敬地說,「您回來了。」
「嗯,」秦晴天落下車窗,對龍卷卷說,「這是孟管家,叫老孟就好。」
龍卷卷應一聲,問,「這是你家?」
「我很少過來。」車子駛進院落。
「還是算了,」龍卷卷說,「我沒想見你家伯父伯母。」
「想哪兒去了?」秦晴天說......